第12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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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元璟神情凛然:“玉虚真人下毒谋害,人证物证俱全,若非是有人指使,他怎敢犯下如此大罪?更何况下毒谋害事发他便立即自尽,为的便是死无对证,太极宫中除了陛下,还有谁能一手遮天至此?” 自太子死后,东宫溃散,圣人临朝称制,其所出政令虽仍要经政事堂,但也已然称得上大权独揽、一手遮天。 这正正戳中了皇帝心底那个最隐秘、害怕的念头。 皇后有子有权,况且幼子稚弱,尚未及冠,更难当大任,若是皇帝一朝驾崩—— 难道她竟还要再效仿前朝,出一个大圣皇帝吗? “荒谬!”皇后终于出言怒斥,“我若要下毒,千秋殿中与陛下日夜相伴,处处皆是良机,倒也不必再过一个道人的手,徒生风波。” 她倏然转向天子,目含雷霆,直逼人心,“我与陛下少时夫妻,风雨相伴二十余年,情谊可鉴日月,我是不能也不会加害陛下。到底是何人意欲颠倒黑白、栽赃嫁祸,要使陛下与我夫妻离心?” 她这番言辞恳切至极,又兼凛然大义,但皇帝看着她,却是倏然闭上了眼。 皇后面色微微一变。 皇帝再开口时声音仍旧虚弱不堪,却透着帝王威严:“来人,将皇后送回千秋殿,无令不得出,着令三司彻查,敢有抗旨不遵者——” “杀。” 他始终未曾睁眼,日薄西山的眉眼沉在深殿阴影中,落字时便是血流成河。 —— 疾风吹落棠花,在窗前打落一地残红。 近卫守在门外,警觉地听见了些许响动。 “娘子?”钟璃谨慎地入内间查看。 府中各处戒严,沈霜野入宫之前下令让人看住谢神筠,钟璃也清楚今夜事急,不敢轻忽。 帘纱后一道横卧剪影,谢神筠平静道:“何事?” 半月窗大开,兜进满室清辉,钟璃逡巡过屋中陈设,未见异样,但她仍是温声问:“夜间风急,可要关窗?” “不必。” 钟璃凝神细思,想到内外数十暗卫,又想到那缚住谢神筠的四条玄铁锁链,勉强放下心中没由来的忧虑。 “那娘子早些休息。”她退了出去。 片刻后,谢神筠掀帘出来,软履踏过千重瓣,她腕间镣铐悉数被除,轻巧得没有发出一点动静。 又过半盏茶,钟璃再度望向内间,却愕然发现垂帘之上一片空白,本该安睡深帐的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。 钟璃心道不好,迅速召集暗卫,命人去追。 —— 谢神筠已出沈府,入了马车。 江沉亲自驾车,禁卫开道,无人敢拦。 车中不止阿烟,杜织云也在。 “怎么回事?” 宫中传出的消息是皇帝中毒,圣人被禁,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夤夜入宫,至今不得出。 阿烟言简意赅:“陛下今日服用了玉虚真人炼制的丹药后便中毒咳血,禁军提审时又发现玉虚真人自尽了,陛下震怒,下令彻查此案。” 谢神筠迅速想到:“玉虚昔年是由皇后殿下举荐入宫的,这一局是冲着圣人来的。” 阿烟点头:“玉虚自尽前有个苑内监的宫人去朱雀台送过东西,但从朱雀台出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。” 宫中有无数种法子能让一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“这人只怕是找不到了。”谢神筠说,“可追溯过他这几日的行踪和人员往来?” “有,这人几日前贿赂过看守南苑的禁军,说是替一个昔年相好的小宫女送点吃食,那宫女随太子妃一并关在南苑之中。”阿烟面冷,已无丝毫稚气,“半个时辰前,太子妃通过禁军递了消息出来,说要见您。” 南苑。 内外皆静,微星入廊,被陆凝之踩在脚下。 她月份已经很大了,将要临盆,因而身上那种初为人母的温柔似水更为明显,展露笑颜时如春水漫浸潮夜。 “阿暮来了。”她轻柔道。 陆凝之自幼便是为东宫定下的太子妃,及笄后被迎入东宫,至今也该有十年之久。 太子唯一一次误了课业,便是因为陆凝之惊马受伤,夜半起热,李昭深夜出宫探病,隔着楹窗与她说话。 谢神筠幼时入宫,第一次见到陆凝之,想起的竟然是母亲这个词。她总是温柔的,那些狠辣阴谋该与她毫不相关。 “陆姐姐。”谢神筠挥退了禁军与宫人,独自进去。 “你看,旁人都说你死了,可我却是不相信的。”陆凝之扶着腰慢慢下来,看向谢神筠的眼神竟然是欣慰的,就仿佛她还是东宫之中温柔和善的陆家阿姐。 庭中只她二人,月凉如水,在砖石上照出清波。 “陆姐姐聪慧,自然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 “你还是这样,”陆凝之叹息了一声,“审时度势、明哲保身,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。” “借刀杀人、釜底抽薪,也没有人比陆姐姐做得更好。”谢神筠缓缓道,“但我要是你,那毒就该下在赵王的饮食之中,陛下子嗣全无,你腹中所怀是太子遗孤,来日他就是大周储君。” 陆凝之默了片刻,竟笑起来。 “输给你,我不冤。”陆凝之道,“我到底是不如你心狠。” 谢神筠冷嘲道:“陆姐姐伪造太子印信,令陆庭梧炸毁庆州矿山时,可比我狠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