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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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神筠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。 沈霜野太敏锐了,但他大多数时候都将自己那种锋芒收敛于内,只有在面对谢神筠时才会将锋刃一寸寸的碾过她的肌骨,仿佛要将她从内到外剖个干净。 “怎么,侯爷如今连我吃什么都要管了吗?”谢神筠搁了筷子。 “既不喜欢,以后便让他们不要再做。”片刻后,沈霜野若无其事道,“你有什么想吃的,吩咐下去便是。” 谢神筠没理会他,她搁了筷子便不再进食,接过婢子递来的香茶,净手后便回了内室。 “侯爷自便,我要睡了。” 又睡? 沈霜野惹恼了人,又毫无自觉。 “吃了就睡,会变肥的。”沈霜野在她背后幽幽道。 屏风后的那道背影蓦然一停,谢神筠转过来,一字一句道:“不劳你费心。我观你气色不好,不如多去睡睡,补补你的肾虚。” 铁链滑动的声音大了起来,谢神筠摔了水晶帘,给沈霜野留了一弧溅碎的明光。 沈霜野笑过之后,重新看见桌上那道浑羊殁忽,若有所思。 他想起桩无关紧要的小事。 三月荀诩生辰宴,席上原本有道羊肉做的珍郎羹,被陆庭梧以不吃羊肉为由撤了。 为此宣蓝蓝还同陆庭梧起了冲突。 他记得当时宣蓝蓝便说从未听过陆庭梧不吃羊肉。 沈霜野目光落在水晶帘后。 那不吃羊肉的到底是陆庭梧还是……谢神筠? 他没再深思,叫婢子撤了席,又点了点桌案。 “羊肉和鹅肉,以后都不要做了。” —— 半夜下起了大雨。 闷雷在檐上滚过,炸开好梦,沈霜野睁开眼,衣领已经被汗浸透了。 春夜燥热,沈霜野掌心微扣,感觉到了潮意。 他耳边还残留几许冷调,霜雪似的声音都化成了汗,淌在他身上。 沈霜野没动。 他从来能忍,锁链绕颈时他忍下来了,谢神筠的嘲讽试探也被他悉数挡了回去。 忍字头上带刀,色字头上同样也有。 谢神筠如今就是抵着他要害的一把刀。 沈霜野摸到了刃,那让他觉得危险。 他闭目喘息,听见潮雨下得绵密。 下一瞬惊电照得室内霜白,沈霜野看见枕边搁的那张白棉帕,帕子洗得干净,看不出来路。 片刻之后,沈霜野攥紧那方帕,纹路贴合他掌心,被揉皱了。 帕子挨过谢神筠唇角,湿透得很快。 —— 这样风雨交加的夜,最适合夜潜。 阿烟翻过定远侯府的高墙,悄没声的混进雨里。侯府的布局她已然摸得清楚,越过一墙的紫藤花时没发出声音。 “谁?!”廊下忽而一声暴喝。 下一瞬从瓦上翻出数道黑影,携雨势直击阿烟而来! “锵——” 阿烟抬手格挡,瞬息间已如游鱼入海,同来人交手数个来回。 双拳难敌四手,阿烟没料到定远侯府的守卫如此严密,来之前的雄心壮志都成了灰,此刻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年纪小不懂事,被人哄了两句就自告奋勇的来了。 按照原先定下的抓阄不好吗? 眼见着不敌,阿烟灵机一动,急忙喊道:“我是路过的!” 风雨掩盖了他们交手的动静,却没盖住陡然从屋中照出来的烛光。 门被推开,钟璃掌灯出现在门边。 “让她进来。” —— 沈霜野才从浴房出来,况春泉便在外头叩门:“侯爷,府里进贼了。” 他扯开了门,发尾还沾着水汽,脸色已经冷了下来:“怎么回事?” 风雨扑进来,带着凉意。 “就来了一个人,悄无声息摸进来的,进来之后直奔东院,同值守的近卫交了手,动静惊醒了郡主,”况春泉道,“已经被郡主叫进去了。” 沈霜野一顿。 那就是冲着谢神筠来的。 他叫人守着屋子,关的可不止是谢神筠,也是在防着旁人刺探。 沈霜野没让人撑伞,自己去了东院。 雨珠乱溅,镜湖上起了波浪。近卫都守在廊下,屋中透出一豆暖光。 沈霜野挑起竹帘,便看见谢神筠身边那个熟悉的婢子跪在屏风后。 “郡主要招人来,怎么不叫她走正门?”沈霜野没进去,“险些被我府上的人当成贼子诛杀。” “我这个婢子没来过侯府,连你这院子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。”谢神筠还倚在榻上,“我今夜让她认认路,下次再来便熟了。” 还有下次。 沈霜野一顿。 谢神筠当真是理直气壮得很。 “出去吧。”谢神筠镇定自若地说,“廊下有伞,记得走正门。” 阿烟老老实实地走出来,她浑身都被浇透了,身量只到沈霜野腰间,还是个小孩子。 沈霜野没发话,近卫都守在门外,没有放行。 片刻后,他方才抬指,示意近卫放她出去。 屋中伺候的人尽数退到了廊下。 沈霜野慢慢进去,再度站在了帷帐之前,一如那天,他站在帘外,等着谢神筠醒来。 鸦羽灰换成了金雀蓝,能朦胧映出谢神筠的身影。博山炉寒香袅袅,催散了雨夜的湿热之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