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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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任谁被锁着,也睡不好。”谢神筠翻过一页,冷淡道。 若谢神筠此时能看到沈霜野,便会知道他的目光一直长久的停在那些锁链上,深不见底,能将人吞噬殆尽。 “我以为郡主该习惯才是。”沈霜野像是对屏风上的鸟雀起了兴趣,“北军狱的手段郡主见得多了,也用得多了,这对郡主来说不值一提。” 谢神筠重重阖上书页! “你说得对,司空见惯的东西,确实不值一提,”谢神筠行走间拖动铁锁,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,“昨夜我把它套在你脖子上的场景,才值得回味呢。” 她转过屏风,那冷漠清寒的面容便一览无余。 沈霜野黑沉沉的目光锁住她,蓦地,他极短促地笑了一声:“你同我说这个,是想重温旧梦吗?” 昏暗灼热的记忆强硬袭来,,因着此时天光大亮,又凭添了一分禁忌。 谢神筠袖间锁链碰出一声响。 “我昨晚没睡好,不曾做梦。”谢神筠淡淡道,“倒是你,好像还没睡醒。” 谢神筠的口舌之利沈霜野是领教过的,极少有人能在口头上讨得便宜,偏偏他尤爱与其针锋相对。 “我今日得起早入宫上朝,甚是疲累,当然比不上郡主闲适自在。” “你要是愿意,也可以来同我换一换。”谢神筠瞥他一眼,腕间衣袖垂落,便露出了腕上的银环。 沈霜野的目光在她的手上一碰即分。 谢神筠的双腕从来配的都是金钏白玉,殊不知这冰冷铁锁才阖该衬她。 似她这样的人,就该深闺紧锁,才不至于为祸世间。 “这就不必了,这银环太小,我戴不进去。”沈霜野道,“你与它相衬,阖该配你。” 谢神筠对他的目光何其敏感,随他的眼睛滑去了自己手腕:“器物而已,有什么配不配的,下次再打链子时记得宽上几分,这样你便能用在自己身上了,免得整日来盯着我的。” 沈霜野被她的最后一句话蛰了一下。 谢神筠赢了一局,没有乘胜追击,侧眸叫丫鬟传膳,她嫌用饭的偏厅远,让人将桌子摆在了菱花门前。 天光泼进来,院中深绿浅青,墙上攀了半幅紫藤,正值花期,撞了满眼浓郁的紫,美得格外张扬。 檐下落了一方铜缸,接的是无根水,里头养的荷花还没长出来,只有三两绿叶冒头,亭亭立在檐下。 谢神筠行动不便,落座时捞起了铁链。 “这衣裙小了,不合身。”谢神筠倚着榻,杏红单衫薄,竟显出几分弱不胜衣来,“叫两个绣娘来,重新做过。” “新的已经在做了。”沈霜野坐她对面,撑着膝看她,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,就让人挑了几身阿昙新做的裙子。” 倒也不是很不合身,只她身量高,裙子短了寸余。 广袖罗裙本就不挑人,纤纤袅袅的裹在谢神筠身上,领边绣了浅红杏花,颜色却没有艳过她锁骨下藏着的一点红痣。 那样惹人觊觎。 谢神筠卷过衣袖,冷不丁问:“这是定远侯府?” 沈霜野眉梢微挑,也不否认:“特地给你收拾的院子。从前在梁园时看你喜欢白梅,这园子里有一方镜湖明澈,湖边白梅疏疏,冬日时能落数枝雪,如今还未到花期,再有个半年你就能看到了。” 这是要把她一直关在这里了。 谢神筠神色未变,抬了抬手,说:“这样去看?” 沈霜野话说得好听,可这锁链只到门边,连这扇门都出不了。 “郡主想要如何去看?”沈霜野同她对视。 “冬日雪重,我懒倦出门,”那锁链为的是限制行动,颇重,谢神筠支在矮桌上,衣袖落下一片阴影,“再说了,拘在园子里的梅花有什么好看的。听说北地有处梅岭,白梅开时绵延数十里,那才叫稀奇呢。” 这困住谢神筠的四方高墙算什么,沈霜野未必能在长安留得长久,可她要是被带回燕北,那就难说了。 “郡主要是想瞧,以后总有机会。”沈霜野轻描淡写拨回了她的试探,吩咐婢子上菜。 沈霜野也没吃,陪她一道用了。 谢神筠不怎么挑食,每样菜都会捡上一筷子,但她爱干净,连萝卜丝上沾着的葱花都要撇开。 只动作做得隐蔽,不留心瞧不出来。 瞧不出来的便只会以为她是贵女教养出来的好仪态,不疾不徐、从容规整。 倒是很会装模做样。 沈霜野勾了勾唇角。 谢神筠抬眼撞进那个隐晦的笑,她忍了忍,没开口。 “这道菜,你不吃吗?”沈霜野端详她,忽然道。 桌上有道浑羊殁忽,是把鹅裹上香料塞进羊肚子里烤出来的。这道菜是从北地传过来,又传入宫中的名菜,既有鹅肉的鲜嫩,又有羊肉的鲜美。定远侯府的厨子是沈霜野从北地带回来的,做羊肉尤其一绝。 谢神筠其他菜都动过,惟独那道鹅肉没有动过筷子。 谢神筠筷子一顿,平静地和他对视。 “我看你今日辛苦了,特地留给你的。” “我倒不至于一道菜都吃不起,还要你相让。”沈霜野筷子停在一块鹅肉上,“尝尝?这道菜做得不错。” 谢神筠没动:“我却觉得不过如此。” 沈霜野盯着她,忽而笑了:“碰都没碰过,便知道做得不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