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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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两人异心,他便不能劝郝瑾瑜骑马,否则有“两头讨好,侍奉二主”之嫌,必然被太子所厌弃。 太子面带轻笑,漆黑的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。帝王之心深似海,太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的定力,叫人生畏。 冷汗浸湿后背,路锋吞了吞喉咙。 他双眸一闭,再睁开眼,已十分的坚定。 “殿下,臣虽蒙受郝提督关照,却不敢擅离岗位。臣的职责是守护殿下的安全,必定寸步不离才是。” 刘子骏嘴角上挑:“卿所言甚是。” 路锋缓缓松一口气,赌对了。没有帝王容忍旁人沾染他的权势,郝瑾瑜必然触了逆鳞,死不足惜。 刘子骏接下来的一句话,让路锋刚落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 “所以,卿随孤一同去劝劝先生……” 刘子骏眼神锐利,充满杀气,“你说,可好?” 无形的压力桎梏着他,路锋顿感无法呼吸。恍惚之间,没握紧手中的缰绳。大马奔驰,晃了身形。 他狼狈地稳住马匹,嘴巴张合,却吐不出一字。 太子要他当面背弃郝瑾瑜,来彰显忠心。然而,以郝瑾瑜的狠辣无情,太子这么做无异于送他去死! “可好?”刘子骏加深了语气,再次问道。 路锋的手紧紧握住缰绳,仿若置身悬崖边,身后便是万丈深渊。 他结巴道:“谨……谨遵太子……旨旨意。” 两人骑马,来到郝瑾瑜马车外。 刘子骏踏上车凳,回头看向路锋,淡淡道:“路卿在外护卫孤的安全即可。” 说罢,掀帘进入。 虞蓬看向路锋。额头沁满汗滴,脸色怔松苍白,一副被吓坏了神的劫后余生模样。 他不禁奇怪地问道:“路大人可是着风受凉了?脸色如此难看。” 路锋缓缓摇头,一时有些羡慕虞蓬的单纯无知。 第10章 污言秽语 刘子骏掀帘而入,便看见郝瑾瑜散漫地半倚,青丝如瀑,随意扑散在身后。 车内用红箩炭熏得热气很足,郝瑾瑜身上绯红的蟒袍半褪,中衣领口大开,露出大片白皙胜雪的肌肤,锁骨一颗红痣如清泉里的一尾红鱼,似在跳动。 他喉结滑动,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札记描述的床事内容。这点红痣是郝瑾瑜的敏感点,只要轻轻吮.吸,便会露出愉悦难耐的表情。 刘子骏沉着脸,撩袍坐下,掩饰突如其来的躁动。 他不得不承认札记影响着他对阉狗的判断。 看到慵懒撩拨的郝瑾瑜,难免会有点心猿意马的悸动。更何况他喜欢男人,且常年禁欲,又重生在年轻气盛的身躯内。 前朝的禁欲思潮十分严重,断袖之癖被世人所唾弃,发现即革除官职,刺字流放。即便兴兵而起,身为义军首领,他的道德标准只能更高,所以一直压抑着情.欲,以防泄露出任何把柄。 为了联合对抗敌人,他娶了前朝节度使李垣的嫡女。那女子成婚前本有心爱的郎君,当时战争纷乱,她的意中人是名文弱儒生,为其父不喜。 故两人约定假成婚,从未有过夫妻之实,可以说是合作伙伴。后来时局渐稳,他策划了一场火灾,助她假死逃遁,与心爱的郎君隐姓埋名,双宿双栖。 开国之后,封其为皇后,给予她该有的尊荣。李氏家族封为郑国公,荣耀百年,当今三皇子的舅家正是李氏的后人。然而真正感念的斯人已归于尘土,再无踪迹。 刘子骏成为皇帝后,推行了许多措施,营造开明风气。如今断袖磨镜虽仍旧被大众所不耻,却也可以结对为夫妻,享有朝廷承认的夫妻权利。只可惜他去世太早,一直没有机会寻觅到有情人。 即便如此,他绝不会被区区阉人所蛊惑,哪怕郝瑾瑜的颜色在他眼中称得上惊艳。 郝瑾瑜眼皮撩起,懒得起身行礼,气弱道:“殿下找洒家有何要事?” 难受着呢,莫挨老子。 刘子骏阴沉的脸色更黑了。撘眼扫了一圈,手拿起壶水,浇灭炭火。 “车内密不透风,再燃炭火,有中毒的风险。” 郝瑾瑜眨眨眼,一氧化碳中毒吗?没想到小太子还挺有常识。 “哪里密闭了?透风得紧。” 郝瑾瑜半死不活地想,死就死嘛,又不是没死过。 “此处太憋闷,先生晕车只会更严重,不如骑马而行?” 郝瑾瑜脸一撇:“不骑。” 北风呼呼地吹,冷死了,傻子才骑马。 “郝!瑾!瑜!” 刘子骏的语气带了怒意,眼神压得极低。 他不在意郝瑾瑜愿不愿意骑马,但他说出口,郝瑾瑜便没有拒绝的权利。 郝瑾瑜手撑下巴,眼神涣散,一副“我没听见”的懒散模样,丝毫不惧。 今个就算天王老子来了,他也不动。 刘子骏眼底闪过杀意,如此大逆不道之徒,必然留他不得。 马车突然剧烈地震动一下,托下巴的手一抬,郝瑾瑜咬到了自己的舌头,瞬间眼泛泪花。 “疼疼疼……”郝瑾瑜吐着舌尖,说话也成了大舌头。 瞧着对方蠢笨傻样,刘子骏突然怒气全消,甚至有点想笑。他弯了弯嘴角,冷声道:“活该。” 郝瑾瑜眼角含泪,觑他一眼,如清晨将坠未坠的水露,清透得一戳就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