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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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圣人。”谢神筠在殿中看见了张静言,但她目光平静地从他身上滑了过去。 “她来了,你还是不肯说吗?”太后问。 张静言没有看谢神筠,他低垂着头,在满殿辉光中无所遁形:“太后娘娘想让罪臣说什么?罪臣听不明白。” “就说你我的女儿妙宜在哪里。” 张静言平静道:“娘娘糊涂了,您是大周太后,罪臣与您,没有关系。” 太后从座上起身,慢慢走下来:“她答应了你什么,你这么护着她?” “为了你自己翻案?”太后凝视着张静言,厉声喝道,“张静言,你为了这个,居然就让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占了你女儿的名字和身份?” “圣人!”张静言猝然抬头,被剥掉了镇定,“我为什么要翻案?我不能翻案吗?端南水患和洪州时疫死了那么多人……” 张静言身形颤抖,像是还没从经年的噩梦里醒过来,“——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我的罪。” 十四年了,张静言仍旧困在那场水患里。他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,恩师罪大恶极,自己成了为虎作伥的罪人,荀樾为了替他查清真相含冤受死,而他还要隐姓埋名苟且偷生。 罪恶和负疚淹没了张静言,他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。 “我想知道一个真相。”张静言道。 沉冤而死的人该得见天光,苟且偷生的人也该向阳而死。 谢道成为什么能把持朝政十余年,和陆周涯一起私开铜矿、贪墨敛财?那些被贪墨下来的钱款最后又到了谁的手里。延熙七年以后,皇后临朝琼华阁,她踩着尸山血海握住了这世间最大的权柄,如今还要来问他为什么? 谢馥春把张静言杀掉了。 “真相?”太后眸光含霜,缓缓摇头,“罢了。看见你,我才知道追寻真相的人有多可笑。” 她转向一言不发的谢神筠,“阿暮,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 “圣人想要我说什么?”谢神筠迎上太后的打量,神情平静。 她们在明烛璀璨间遥遥对峙,眉眼间是相似的冷漠平静。 太后从来没有怀疑过她,谢神筠从前一直听话、聪明,她们是那样相似,无论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是冷酷不择手段的性情,谢神筠都像极了她。 只是太后头一次发现,原来太像了不是一件好事。 太极宫中血脉亲缘都是虚妄,她自己的亲儿子尚且如此,遑论他人。 “阿暮,其实你没有明白一件事,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女儿,我都不在乎。我养了你这么多年,就算是养条狗也该听话了。”太后慢慢道,“可惜。” 层如鳞甲的禁军在甲胄拥簇间闯开了宫门,森寒刀光划破漆夜。 殿中禁卫齐齐拔剑,寒光照彻深殿玉堂。 “是吗?”谢神筠侧颜映着刀光,照亮了她眼底寒芒,“可我不想当您养的一条狗。” 她从泥沼里爬出来,再站到九重阙上,想的也不过是做个堂堂正正的人。 第70章 寒刃顷刻撕裂玉堂,刀光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,禁卫一涌而上,刀剑组成的铁网随即碾压过漩涡中心的两个人。 薄风吹动谢神筠衣袖,雾青丝罗娇柔得仿佛一碾就碎,但下一刻她掌心微抬,指间霜刃切割过铁甲,如携雷霆之势,血花猝然喷溅,被殿中悬挂的轻纱尽数挡住。 薄刃撕开帷纱,谢神筠踹倒了侧旁的童子捧灯青铜灯架,在铁潮上涌时生生挡住了禁军的攻势,那火星点在薄如蝉翼的轻纱上,顷刻烧了起来。 她抓住张静言:“走!” 后者手脚上还带着沉重镣铐,但他当了十来年的府兵,又在矿山做过重活,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臣,当下以镣铐绞住身前袭来刀兵,随谢神筠突围。 北衙禁军冲破了宫城,把天子明堂踩在脚下。这支禁卫在数年里都只干缉私刑狱的活,让人险些忘了他们也是戍守宫城的禁军之一。 厮杀震天,江沉带着禁军在清静殿前遭遇了隋定沛的阻拦,舒国公刀横胸前,厉声喝道:“江沉,你是要犯上作乱吗?” “陛下病重,舒国公欲挟持陛下兵变谋逆,”江沉高声道,“我奉太后之名除奸佞、清君侧!” 刀剑随即相接。 谢神筠冲出了琼华阁,火光在她身后滔天而起,照亮了长夜。 但旋即更多的禁卫一涌而上,如蜂潮蚁群,在厮杀缝隙间试图舔掉谢神筠的血肉。 太后下的是诛杀令,今夜谁能斩下谢神筠的头颅,就能封赏千户。 谢神筠身上刀兵皆除,薄刃柳刀已在先前的冲杀中损毁殆尽,此刻她手中是从禁卫身上夺来的长刀,早已杀到卷刃。 正这时,宣盈盈策马越过千宫,踏破了刀剑厮杀的铁幕,辉煌灿烈得一如煦日初升。 “接剑!” 隔着汹涌铁墙,龙渊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然烈光,谢神筠踩着铁甲翻身而上,落地时悍然拔剑,冲开了禁卫的攻势。 左骁卫听得是太后的号令,宣盈盈毕竟初掌不久,真正敢追随她反抗太后的只有数十亲兵,但他们堵上了谢神筠防守的缺口,成为了她的盾。 “不是让你去找陛下吗?”谢神筠面色冷然,没有对宣盈盈的援助表示欣喜,而是道,“权势富贵在此一搏,你不要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