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
书迷正在阅读:影后的隐婚日常、别走!无限推文号加载ing、我很强我知道[末世]、死对头总想独占我、月明朝汐、抱上金大腿后,我的鱼塘炸了、重生后靠画画金手指断案如神、穿进八零:炮灰女配自救指南、决斗当天和死对头穿进狗血文、穿至兽世当兽医[种田]
他们今日不来,来日人人都会是下一个苏寻宿。 郑镶穿甲佩刀,红衣冷厉,居高临下俯视众人:“陛下有言,请诸位大人速速退去,否则一概以藐视天威论处,当廷杖责!” 中庭默了一瞬。 北司指挥使声名狼藉,过去数年悄无声息死在北军狱的官员无数,他背后站着谁不言而喻,在此刻出现更是引得群情激愤。 “廷杖又如何?”有人正气凌然,唾沫飞溅,“食君之禄忠君之忧,我等为君主谏、为朝廷谏,九死不悔!” “陛下今日不见我们,我们便不会退!” 一时群情激然。 “惟礼!”贺述微赶到了。 他面色肃然,“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 “监察纠弹是御史之责,”秦叙书神色冷寂,意当凌云,“我为肃整朝仪而来。” 在他身后群臣皆担如此凌云之志。 太子在这样的言论中紧蹙眉头,温声劝说诸位大人先回去。 贺述微还要开口,却被进喉的冷风呛了气,另一道声音在他细微的咳嗽声中强势插进来,几乎要撕破阴霾:“诸位大人齐聚明堂,到底是上谏,还是逼谏?” 沈霜野未着朝服,他环视过众人,某种东西随他的目光一并下压,叫人胆寒。 血气和杀意都被包裹在冰冷的目光下,在此刻方显出雷霆之势。沈霜野在朝上刻意敛去了存在感,叫人几乎要忽略了他是坐镇北境、统率三军的定远侯。 “规劝君主是百官之责,何来逼迫一说?”满庭寂然中唯有崔之涣面色不改,上前一步,落音如飞泉鸣溅,“为官者,上当纠君主言行,下当查百僚风纪,两肩担的是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,” 崔之涣不卑不亢迎上沈霜野目光,“我为谏臣,更是言官。” 崔之涣站在阴霾下,一瞬却如尘去光生,出鞘利剑破甲杀敌直刺人心。 沈霜野总算领教到了所谓言官利笔刀舌杀人无形的威力。 “大义凛然的话谁都会说!”沈霜野目光如矩,“可你今日上谏到底是为江山社稷还是一己之私?为官者,为的是天下万民,而非君主百僚。诸位今日上谏,谏的是太庙崩塌,可太庙塌,往小了说是陛下家事,往大了说,我大周江山难道会因一个太庙而倾颓吗?若真如此,诸位也不必上谏,齐齐撞死在明堂前以身殉国更来得容易。” “你你你——” “定远侯,你放肆!”秦叙书面色铁青。 这话他也敢说出口! “放肆的是你们。”沈霜野面寒如冰,气势压过了众人,“如今天下承平,你们却以太庙为由头危言耸听,安的是何居心?” 中庭雪寂,沈霜野将群臣说得哑口无言。 他话还没完:“你与我讲为官之道,我便与你论为臣之道,为臣者,敬天子,亦要遵纲常法纪。诸君今日齐聚,难道不是以大义为名,行逼迫之实吗?” 裴元璟上前一步:“何为大义何为小义?纲常法纪为大,江山社稷为大,国本朝事亦为大,朝中无小事,我等上谏正是尽忠守义,又怎会是逼迫?” 沈霜野毫不客气地说:“若要上谏,可行文直奏,也可明堂朝议,诸位齐至御前率众上谏,说的还是臆想猜测怪力乱神之谈,忠骨何在?文心何在?” 苍穹如盖,将太极宫都笼罩在阴霾下。谢神筠在千秋台上仿佛能听见自明堂传来的谏言,声可入云。 谢神筠微微垂眼:“可惜了。” 阴霾下的西苑凝重未散,“吱呀——” 厚重的宫门在开阖时的响动就是为了要引人注意,朱门洞开,走出来的却不是西苑的宫人,而是皇后身边的女官。 杨蕙道:“圣人宣诸位大人进殿。” 顷刻打破了局面。 秦叙书在原地僵立片刻,贺述微却已经转身上阶了:“既是为进谏而来,便进去吧。” 时至此刻,百官进谏仍被拦在清静殿下,最后召他们进去的却是代执朝政的皇后,何其讽刺。 这不是贺述微第一次踏足西苑,却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更觉得殿中阴影深厚。两侧青铜缠枝纹云大炉内还燃着未尽的香,莲花九阶上纱帘高挑,天威立显。 殿中情形却与百官所想大相径庭,皇后不在殿中。 皇帝在西苑静修,但不是不问政事,天威难犯,百官俯首,殿下群臣山呼之后没有等到皇帝叫起。 “今儿倒是热闹。”皇帝越过太子和贺述微,不冷不热地问,“秦大人,你有本上谏?” “国本不稳、妖星乱政,太庙崩塌便是警示。”秦叙书手执牙笏,凛然不可侵,“如今朝上皇后揽政,阴阳倒序,我大周何谈国祚延绵?” 他伏地跪请,“臣请皇后退居后宫,不得再过问政事!” 殿中半晌无言。皇帝从九阶上下来,忽而转向太子,问:“太子,你也是这样想的?” 太子迟疑一瞬,说:“太庙崩塌或是年久失修,又或是因上天警示,倘若真如苏司监所言太庙崩塌是国本不稳上天警示,那儿臣这个做太子的亦有责任,请陛下降罪。” 群臣一阵骚动。 莲花台后帷幔未动,那是皇后最早垂帘听政之所,早有敏锐的人猜到皇后就在其后听着殿中诸事。臣工之中已有人生出满腔愤懑,皇后势大!竟逼得太子至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