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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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出城门谢神筠便下令疾行,连行数十里,探路的禁军回来,报后面有人追了上来,人数不少。 雪拥南岭,谢神筠掀帘而望,入目青山皆白,岭上天光黯淡处有株白梅早开。 她凝神去听,眉心渐有一丝讶然。 不过片刻,梅上忽有阴云席卷,鸦雀齐飞,天际隐有马踏长空之音,山雪为之震颤。 禁军听到这动静,皆严阵以待。 稍顷,黑云便破开风雪,玄甲红缨的兵卫在雪中格外显眼,似过境洪流。 瞿星桥微微眯眼,在风雪中辨出当先一身银白盔甲。 ……是燕北铁骑。 各方驻军无令不得擅动,如今又无战事,铁骑南下,只能是将领入京述职,既然如此,那为首那人只能是燕北节度使沈霜野。 算来他年底入京受赏,也确实该在此时南下。但偏偏是在他们出庆州之后追上来……除非铁骑早便停驻庆州,始终隐而不显。 他心下一沉,不知矿山一案这位定远侯又牵扯了多少。 铁骑已到近前。 瞿星桥遥遥下马,就要上前见礼,他身前人却径直越过他,激起漫天风雪。来人纵马疾驰,冲破禁卫防线,寒芒划破风雪,将细雪都碎成两半。 直直将刀光探进车上垂帘。 瞿星桥怒喝:“沈侯爷!休得放肆!” 沈霜野是三境大帅、藩镇诸侯,禁军不敢同他起冲突,但郡主车架在此,瞿星桥也只能进不能退。 附近禁卫齐齐拔刀。 铁骑同样逼近,刀剑齐鸣,声如奔雷。 沈霜野充耳不闻。 刀剑已迫近,他却好似不受影响,一刀挑开车上垂帘,旁若无人地往里深望。 垂帘挑至一半,便死死停住。 帘后人同样以佩剑按下他横切过来的长刀,恰将重帘挡在半路,只露出半幅银边绣雪的绯丽裙裾。 沈霜野目光自刀上挪开,剑柄上“名冠神都”四字扎进他眼底。 “瑶华郡主?”沈霜野道。 他握刀很稳,风雪过肩后露出一张极年轻英俊的脸,面容在天光下显出一种凛冽的白,似孤星朗照、雪里寒芒。 敛尽天光。 “侯爷安好。”谢神筠稳坐不动。 沈霜野眉间霜华如冰,气势迫得身侧禁卫不敢近前,风雪为之一停。 沈霜野问:“郡主这是往何处去?” 谢神筠平静说:“自然是回长安。” “听闻庆州山崩,郡主受命宣抚,如今诸事未结,郡主怎么就急匆匆地回长安了?” “侯爷说笑了,”谢神筠温声道,“我不过闺阁女子,如何能担宣抚之职,山崩一案自有俞侍郎主理,我就不添乱了。” 这话说得何等冠冕堂皇,轻轻巧巧的就将自己从此事中摘了出去,沈霜野都忍不住要为她喝彩。 他握刀的手指紧了紧。 谢神筠话锋一转,又轻言细语说:“倒是侯爷高义,竟率铁骑专程绕路前来救灾,待崔大人回京之后一定将侯爷义举禀明圣上。” 寥寥数语便反将了沈霜野一军。 沈霜野沉默数息,料到谢神筠这几日将庆州城中暗藏的铁骑都看在眼里。但她始终隐而不发,是算准今日沈霜野会主动现身还是另有目的? “请功就不必了。既然郡主都说是义举,又何必劳烦崔大人,要真是如此,倒显得我是为抢功来的。” 沈霜野缓缓收刀,刀鞘重重摩擦发出的铮鸣令人齿软,他冷声道, “坏我名声。” 第06章 他二人针锋相对,偏要拿崔之涣做筏子,被提及的崔大人倒是沉稳依旧,不见异状。 “是吗?”谢神筠真心实意地说,“既如此,侯爷不为功名利禄,真是高风峻节,阖该流芳千古。” 流芳千古是好词,用在活人身上却未必。 沈霜野眼神陡沉,目光不偏不移,凝在谢神筠车架上。 “侯爷。”副将况春泉显然也听清了谢神筠最后那句话,打马上前,忧心冲突加剧。 瞿星桥似有所觉,同样担忧这尊煞星再肆无忌惮一回,很快挪了一步,提防着他随时动手。 片刻后,沈霜野眼底浮出一丝冷笑,这位贵女,不仅眼毒,含沙射影的本事更是厉害。 他收刀回鞘,微一颌首:“多谢夸奖。”沈霜野道,“及不上郡主神姿高彻,冠盖京华。” 那柄上刻“名冠神都”的龙渊剑也被收回去,垂帘下放,彻底挡住天光,也将谢神筠裙上描红牡丹一并遮了去。 分明隔着重帘,谢神筠却好似能看清他,在重帘落下的那一刻谦虚道:“侯爷过誉。” 垂帘隔出明暗,这两人言语来往都客客气气,半点看不出适才的剑拔弩张。 沈霜野说:“既然郡主要回长安,不如同行?我也好护送郡主一程。” “燕北铁骑乃杀敌之军,怎好做我的护卫,”谢神筠道,“我怕折寿。” “郡主福祚深厚,不是命薄之人。”沈霜野目光往后一转,陆庭梧就在其后的那辆马车上养伤,“既然同路,护送郡主一程也是无妨。” 沈霜野打马后退,正欲离去,却听得身后谢神筠声音再度响起:“沈侯爷。” 她语调泛冷,“既要同行,也免不得要提醒侯爷一句。江安风雪盛,侯爷行路千万小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