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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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云朔依旧年轻，可李碧娢竟然已经老了。 他一时间怔愣，显然是没办法接受李碧娢变老这件事。 因为她一老，脸上完全不复他记忆里那个女人的模样。 “世子爷，怎么了？”李碧娢见程云朔端着茶盏迟迟不饮，她眉头稍稍一挑，心里想着他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？ 程云朔听到她开口，回过神来，他连忙别开眼睛，不敢再看徐娘半老的李碧娢，握着手上的茶盏一饮而尽。 见他把茶水喝完，李碧娢这才松了口气。 她起身欲伺候着程云朔更衣，“世子爷，奴婢前些日子忙，一直没好好伺候您，今儿晚上一定叫您舒心。” 李碧娢两眼生媚，她平日里附小作乖，在程云朔面前也颇为娇媚，这可是她在皇宫里学到的。 女人在床上万不可端庄，那样只会叫男人冷淡。 她在这方面甚是主动。 可她如今这样子落在程云朔只叫他一阵皱眉，他看着搭上他肩膀松弛的手，和身边李碧娢那张老态毕现的脸，他倏的起身，“我回我自己院里休息。” “世子爷......” 李碧娢连忙开口喊。 这一次，程云朔连听她再说几句都没有，径直往外走。 李碧娢看他这个态度，眉头紧锁。 程云朔这是怎么了？ 好好的怎么就嫌弃于她？ “世子近来在外头可遇着什么新欢了？”李碧娢第一时间赶紧去问丫鬟小菊。 小菊摇着头，“没听说呀？” “那他怎么今晚就走了。”李碧娢紧锁着眉，眉心处的皱纹皱得更深了。 小菊看着她这个样子，开口道，“李姨娘，您要不休息一下？” 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李碧娢冷眼扫着她。 小菊指了指铜镜，“您近来操劳得厉害，脸上气色很不好。” 李碧娢这才转过头去，她对着铜镜一看，心里咯噔了一下，顿时找到了原因。 她伸出手抚上自己衰老的脸，“怎么就老得这么厉害了。” 一连两三日，李碧娢都发现程云朔只是每天例行来她院子一趟，第一天还吃一顿饭，后头两天干脆饭也不吃了，就把茶饮了然后同兰英玩会儿，便借口有事，回自己院子里去。 他更是没怎么看她的脸。 感受到程云朔躲闪的目光和偶尔目光相接下，看到的嫌弃，李碧娢是确信了。 就是因为她老了，程云朔不喜她了。 以至于她都听说了，程云朔这几日从她院里离开，都去了秋香院过夜。 秋菱她生了孩子后，再不能侍寝。 程云朔宁可去秋菱那里都不在她这里，这简直叫她难以接受！ 程云朔嫌弃她嫌弃到了这个地步，宁肯去一个没能力伺候他的女人那儿过夜也不留她院里。 李碧娢越想越凝重。 她不能这样下去。 程兰英和程秉志还没长大，她必须要在她们长大之前，把程云朔紧紧掌握在手心。 当天夜里，程云朔照旧来她院里坐坐。 他今儿要走，程兰英立马拦住他，“爹，你又要去哪里呀！” “近来爹爹公务繁忙，要早些回去休息。”程云朔宠溺的刮刮她鼻子，“明日再来看你。” “不行！”程兰英立马拦住他，不许他走。 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 “爹，你都好久没在姨娘这里过夜了，今夜你就留下来吧。”程兰英撒着娇。 程云朔听到这里，下意识的皱了皱眉。 程兰英继续撒着娇，“爹，兰英今儿还想听你讲床头故事，你就留下来吧，别走了。” 程云朔架不住她撒娇，最后道，“行吧。” 成功把人留下来的程兰英向她娘投去了一个眼神，她拉着程云朔往屋里头走，“就知道爹爹最疼兰英了。” 他当天晚上留在了碧水苑。 当天晚上，程云朔给程兰英讲完故事，李碧娢再一次上前给他脱衣侍寝。 今儿晚上她盛妆打扮了一番，厚厚的脂粉盖着自己脸上的皱纹，叫她看起来年轻许多。 程云朔看到浓妆的她，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那天见到徐娘半老的李碧娢。 到底是青春不在，即便是施着厚厚的脂粉，也不似年轻模样。 反倒因为厚重的脂粉叫程云朔更加重了那种年老感觉。 他顿时皱起了眉，“你这又是做什么？” “奴婢伺候您休息。”李碧娢笑着开口道。 不知道为什么，程云朔看到她笑，似乎能看到她嘴角和眼尾往下掉的脂粉。 一时间，他更是心里头抵触得不得了。 “夜深了，别折腾了。” 他衣服也不脱，直接去了床榻上，背对着李碧娢闭目开始休息。 李碧娢看到和衣而眠的程云朔，心里头彻底凉了下来，烛火摇曳中，她暗暗攥紧了拳头。 次日，程云朔一大早当差去了。 程兰英邀功似的在她面前道，“娘，还是我有用吧！” 第331章 陆宽中了会元 “你做得好，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把你爹留住。”李碧娢皮笑肉不笑道。 “那是自然，爹最疼我了，只要我开口，爹肯定留下来。”程兰英自信道。 李碧娢看她这个样子也不说些什么，只给她添些菜，叫她再接再厉。 程兰英吃完饭，在侯府里领着丫鬟游玩，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凉亭里指挥着人做事的秋菱和玲珑。 “呦，这不是二小姐吗？”秋菱见着她，同她道。 “秋姨娘，玲姨娘挺忙的呀。”程兰英懒散的瞥了一眼她们指挥做的事，开口道。 “你姨娘如今不帮我们采买了，上上下下的活都得我们自己做，自然是忙一些的。”秋菱扬起一个笑道。 “对了，二小姐，你姨娘如今又被安排到做什么了？怎么好几天没在夜巡队里见着你姨娘？”玲珑开口打趣着。 程兰英听到这里，一哼声，“切！我姨娘才不做这些下人的事呢！” 秋菱：“......” 玲珑：“......” “我姨娘有我爹的宠爱，才不用像你们，要做些苦力讨好太太！” 秋菱和玲珑听到这里，皆是无语的翻个白眼，秋菱毫不客气道，“那你回去告诉你姨娘，叫她这辈子都抓住世子爷的心，可别叫他再去我们其他姐妹的院子里了。” 就在这时，程簌英领着丫鬟采荷走了过来。 程兰英遥遥的看到了她，她故意极大声道，“爹爹最疼我了，有我在，他自然宠我娘，每天都会来我娘院子里，不像某些人，一点用都没有，不得宠爱的做什么都没用！” 说完，程兰英得意洋洋的从另一边离开。 程簌英在听到她这话后，脸上表情一滞。 她领着采荷闷闷不乐的回了陆令筠的院子。 此时，陆令筠正忙着大事。 今儿是陆宽春闱放榜的大日子，陆家那边请她一起出去看。 她见程簌英闷闷不乐的进来，开口问道，“你这是怎么了，一脸不开心？” “娘。”程簌英扑到陆令筠怀里，“我是不是很没用？” “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 “碧水苑里那个得爹爹宠爱，也能为她姨娘争宠爱，我就不能。”程簌英低着头，甚是自责。 程云朔不喜欢她，来她们主院也非常少。 她娘是侯府主母，竟然还没一个姨娘受宠。 陆令筠听到她这么说，嗤的一声笑了起来。 “娘，你笑什么？”程簌英抬起头来，好奇的看着陆令筠。 陆令筠伸出手轻轻戳她脑门，“傻孩子，娘今日教你一课，以色侍人，色衰而爱驰，女子最不能仗着男人的宠爱而活，不管什么时候，你都要有足够的底气和实力，你有这些，你夫君才会敬你，尊敬比宠爱更重要。” “娘？”程簌英听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。 “走，今日你舅舅放榜，我们看看他中了第几。” “好！” 贡院外，再一次人山人海。 陆令筠上次来这里还是六年前，那时陪着王绮罗一起来看柳疏辉的成绩。 如今她身边跟了一大家子人，柳氏带着不少陆家人簇拥着陆宽一起过来看榜，人挤人之中，她们还没挤进去就听得前头人惊呼。